拼命护住比自己贵重多的玫瑰。女佣的身影逐渐与自己重叠,玫瑰则被工厂的货物所代替。
安德鲁猛然往后退了几步。他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所在的房间,重新认识了房间里的黄金,又重新认识了五千万金镑。
啊,他怎么可能忘记呢。他为了五十便士而向主管跪地求情的样子,他为了五十便士夜以继日的样子。自己所坐的椅、自己所睡的床、自己盖住的被褥,只要不小心切下一小块,就能卖出他前半生的薪水。
来到安都的日子是多么陌生。安德鲁笨拙地切下大半个牛排时,他甚至能感受到从餐桌右侧传来的嘲笑与讽刺。他不敢漱口,因为害怕弄脏瓷器。他不敢换衣服,因为他害怕脱下时会弄坏衣上的装饰品。他都不敢走出门,因为来自他人窥视的目光会令他低贱的过去无所遁形。
他与这里是何等格格不入。
西里斯少爷傲慢的嘴脸又折射在窗户上。明明是他在求人,却好像安德鲁在求他。而那不加掩饰的傲慢正与安德鲁记忆里的主管重合。
——“请等等!奥利弗大人!”
——“我们需要的是勤勤恳恳的工人,只有勤劳的员工才能让棉朗从众多工厂中脱颖而出。偷懒的我们不需要!”
——“工资已与你结清,请你去其他的工厂工作。”
与黄金无缘的过去、与贵族无缘的过去,满是黄金的房间、与贵族相品的红茶……这些昏暗的、肮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