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线条描来描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仪华一进门,父女相望,都笑了。
“爹爹今儿又欠了仪华一本书。”徐达笑道。
他比夫人年长十岁,拿娇妻从来没辙,但凡被骂,全靠女儿解救。父女俩偷偷约定,仪华“救”爹爹一次,爹爹要给仪华一本书做谢礼。
仪华笑道:“爹爹还有什么惹娘生气的事儿,不如趁女儿没走,一口气都告诉娘,否则等女儿走了,爹爹可怎么办?”
徐达哈哈大笑:“还能怎么办?致信燕王,借我女儿回来救火。”
提起婚事,仪华脸上虽还挂着笑,但不说话了。
徐达看得出仪华心事,叹道:“你不爱荣华富贵,不愿束缚自由,爹都知道。若是旁的皇子,爹无论如何,哪怕拉下一张老脸跟陛下耍赖,也不会答应。但燕王,配得上你。”
仪华虽然随母亲进过几次宫,魏国公府也几次接待圣驾,但宫禁森严,男女有防,她并未见过燕王。
“爹爹说燕王好,女儿便嫁。”仪华仍旧是微笑着。这种事,本就是她做不了主的。就连爹爹,也做不了主。仪华不想嫁,但更不想忤逆圣旨,给家里招祸。
徐达望着她,叹道:“我的仪华,但凡少聪明一分,都不至于心里这样苦。但儿啊,老天既然给了你这般聪明才干,就必也给了你一条出路。”最后一句话,是宽慰仪华,也是宽慰他自己。
他有时甚至盼着,女儿能像她母亲一样,粗枝大叶,一味欢喜于富贵,全然不察身临高处脚踏悬崖的危险。可若如此,他在这个家里,就连最后一个体贴他的知心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