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君无法反驳她。
梓君道:“留我一个人在此,大概也够了,你走罢。”
潼君下床来,坐到梓君身边,掀起被子与她一同披着,将音量压得更小些,说道:“姐姐你看不出来么?晋王是个怎样的人?跟着他,哪有出头之日。”她抬手摸一摸梓君下颌上的一道疤,是当年王妃薨逝,梓君跪在门外阻拦晋王时,挨的鞭子。
这下轮到梓君不说话。
潼君低声道:“虽然都说咱们做奴婢的身份卑贱,姐姐,我想我是知道你的,你看不上他。他除了一张好脸,还剩什么?若说有武艺,没见他沙场上建功立业,只见他在后院拿下人出气。都不知小姐生前究竟喜欢他哪点——依我看,小姐也是瞧不上他的。”
梓君只道“不许胡乱揣测,小姐心里还是有他”,却避而不谈自己。
潼君道:“不管小姐心里有没有他……姐姐,晋王不值得。这王府的富贵是吃人的,等二小姐来了,日子越发过不得。这些年小姐给的赏赐加上咱们自己的份例,除了拿给家里,我自己还攒了些。咱们出去,做个升斗小民。有这些钱在,也不必回家去由爹娘兄嫂做主,咱们姐妹相伴,安生度日,嫁不嫁人都好。姐姐,听我一言,随我远走高飞,离了这里罢!”
梓君坚持道:“晋王不值得,但是夫人和小姐值得,小主儿值得。”
潼君道:“那我也不走了。”
梓君道:“你走罢。走出去,替我看看外面的景色。小姐生前许下咱们,说放咱们出去,若咱们一个都不走,她该失望的。你走罢。我在府里待习惯了,出去,恐怕东西南北都不认得。宫样鞋穿着舒服,出去穿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