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晋王心意,极有分寸——若不是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安安稳稳伺候晋王十年?
文曲听了小火者禀报,眉头一拧,挠挠头皮。后脑勺上原本起了个小小的痒痒包,他心里想着事,手下不留神给挠破了,疼得他“嘶”的一声。
若按文曲自己的意思,为了小主儿好,该叫梅姨娘来哄睡。但他五六岁起就进宫当差,将贵人们的心思摸得烂熟——新王妃刚来,正是要笼络这孩子的时候,若他做主叫人抱去给妾室,王妃非在殿下面前吹枕边风修理他不可。
但又不能放着不管任由小主儿哭。
想来想去,心一横,轻轻打开殿门进去,叫一个床外候命的小火者来,问了几句,知道晋王今夜没什么兴致,便铁了心,先吩咐小火者去良医所喊个值夜的太医来,又悄悄走去东厢暖阁的门槛儿外,跪下低低地禀道:“爷,娘娘,小主儿哭个不停,奶娘和宫女儿小火者们把招数用遍了,不管用。奴婢已经命人叫了太医。”
床上的动静瞬间停住,晋王顿了顿,翻身下来:“送来我看看。更衣。”
济熺被送到王妃寝殿,见着爹爹,就哭着往爹爹身上扑,抱着他的腿拿衣裳下摆蹭蹭满脸的鼻涕眼泪。
晋王心里一酸,怜爱地把他抱起来一看,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圈儿红,眼泡肿肿的。一手擦擦他小脸上的泪,又探一探他额头,问道:“阿熺,哪里不舒服?”
济熺摇摇头,鼻涕甩在爹爹衣襟上:“没有不舒服。”
晋王极重视长子的教育,一向不娇纵,以为他是任意胡闹,当即拉下脸来,换作厉色,教训他道:“那你三更半夜不乖乖睡觉,哭什么!”济熺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