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去年十一月底吐血,元气大伤,昏昏沉沉卧病近两个月,过了年节才稍有复原,便捱挣着要处理朝政。
他对常氏用情至深,深到伤及肺腑,但他到底并不是个完全沉溺于男女情爱的人。他从小就被当做人君培养,他有治国平天下的志向。而且自从爱妻薨逝,他在自己身上寄托了双份的希冀——她一定在看着他吧,她一定不想看他颓废,想看他振作的吧。
他要她看着他如何将大明治理得繁荣昌盛,他要她在天上看着时,依然说得出那句“太子爷好”。
老四在大宗正院的动作,对他也是一种警醒。
将照顾皇孙们的责任揽到自己头上,老四当然是好心。老四的背后,多半还有王妃徐氏待潇虹的一番好心。
朱标感念他们夫妇的深情厚谊,但却很难不警觉。
他不能病太久。他不能放开监国的位子太久。因为他的弟弟们,尤其是老四,个顶个的聪明能干。
这两个月来,纵然父皇一如既往坚定地支持他,没有将监国的重任委任给其他任何人包括老四,但如果他病太久,难保父皇的心思不会发生动摇。
而父皇的心思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弟弟们过去压抑着不去想的一些念头,恐怕就会如野火蔓烧,难以遏制。
他必须在局势发生变化之前尽快回到监国的位置。只有这样,皇家才能维持现在的兄友弟恭。
朱标打定主意之后,便吩咐在旁侍候的慕开阳道:“请郝致才来。”
郝致才今年五十来岁,是个五官细小的老头儿,每遇召对,他心里怕,眼神一缩,眉眼跟着一缩,越发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