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时候委婉进谏。
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那不是他的权力——至少现在不是。
因此他无权置喙。
如果多言,会十分危险。
更何况,事涉谋反。他避嫌都怕来不及。
他熟读史书,汉武帝太子刘据的前车之鉴烙在他骨子里。而且他的弟弟们,个个比刘据的弟弟优秀多了。
现在他和至尊之间的父慈子孝、两不相疑,其实建立在一种小心翼翼的维护之上。维护这段关系的,有他,有母后,还有父皇本人。而这三股力量里,父皇的力量是绝对的。朱标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的行为稍有动摇父皇的信任,十余年苦心维持的关系就会被彻底打破,无论母后和他再怎么努力,都将是徒劳。
这次为老师出声,是他的试探。试探父皇给予他的信任的边界何在。
同时也是迫于一种来自弟弟们的压力。宋濂不只是他的老师,也是诸位亲王的老师。弟弟们之中,对宋濂濡慕敬仰的,大有人在——就连今年九岁的十一弟朱椿,都嚷嚷着要为师父求情。他是长兄,他要服众。
宋濂对皇室子弟的影响力如此,作为文坛与儒学的领袖,对天下文人学子的影响力更加不容小觑。
儒家所祀,天、地、君、亲、师。作为儒学门人,朱标必须要对老师有所为,既是为了他自己的信仰,也是为了顾全其它——作为太子。
他必须面面俱到,无懈可击。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即便现在他的身体,似乎不那么允许他继续像从前那样耗费心力。
至于朱棣,则保持缄默,和他那一种近乎与生俱来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