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还是很生你的气，但是车已经被撞坏了，我就是再生气，车也好不了了。”杜笙笙叹气道：“而你上下班，肯定是要开车的，没办法，我只好接受现实，同意给你买新车咯。”

听到杜笙笙叹气，顾言白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他没有正常人类所拥有的感情，所以他不知道，心里这挥之不去的，想打自己一顿的感觉，其实叫做愧疚。

这一刻，没有人类感情的顾言白，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心里产生了类似于愧疚的感觉。

这其实不是一个很大的错误，也不够惊心动魄，这只是很日常的一件小事，明明之前，顾言白做过很多恶事，这些恶事甚至间接导致了他母亲的死亡，可当母亲从高楼上跳下，摔死在他面前时，他那颗冷硬的心脏，仍旧无动于衷。

他不觉得愧疚，也感觉不到愧疚。

可现在，此时此刻，他感受到了。

原来人类最浓厚的感情，不是藏在惊心动魄的瞬间，而就藏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件小事里。

以前，他在不正常的世界里，当一个不正常的人，所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而现在，顾言白终于回到了正常的世界里，杜笙笙也一直把他当成正常人来对待，他在正常的世界里第一次感受到了正常的感情。

那些被他隐藏在心脏深处，被厚厚冰雪尘封的人性，正在慢慢苏醒……

“笙笙，我错了。”顾言白垂下眼睛，他蝶翼般浓密的长睫毛低垂着，这次是真心的在悔过：“我不该把车撞坏，也不该骗你。”

他抿了抿薄唇，然后终于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