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抿双唇,看着从缝隙中已经渗出的血迹,他根本不敢想象面前这个看似柔软的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他想说的话,在回忆起他和埃米尔初遇的那天发生的事儿,最后通通咽回了喉咙。
他最后只是伸出颤抖的手,在小孩儿乱糟糟的发顶轻轻抚了抚,然后把埃米尔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臂膀上,带他一起回到队伍里。
埃米尔被扛惯了,还是开开心心的。
直到……他看到最里面,被照顾着的,已经陷入休克的男人。
小朋友不笑了。
他扭了扭,让西比尔把他放下去,脚步飞快地跑到最里面。穿着工作服,而腹部衣服已经被血浸透的男人,是上午接待他们,很和蔼的一个胖老头。
他没有被先遣兵击中,但是先遣兵闯进来的时候,一块儿建筑碎片刺进了他的腹部。那里现在被毛巾那些止血用品包裹着,可没人敢去拔出那块儿碎片。
他快死了。
埃米尔抿着嘴。他看了一眼正在照顾伤员的另一位员工,再看了一眼正在和彼得哈利他们搭话的同学,还有那些正在看着他的人,最后,把目光投向这位生命正在急速逝去的男人。
人太多了。
面前的这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芸芸众生,只是一个就算死去,也不会对世界有影响的普通人。埃米尔如果为了他,在不能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暴露自己……或许不值得。
可他,也是一个会痛,会呼吸,会对来往的孩子释放出善意的,一条生命,一个人。
我能救他。
埃米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