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月白,夜风徐徐,吹起江面波光粼粼,小船一路往北疾行。汪猛是北人不识水性,空有一身蛮力,却全然帮不上忙。船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已到了杭州城北四十里外的临平县。无病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忽见背后有一艘大船正破水而来,跟得甚是迅疾。无病暗自心焦,料想必定是一路上露了破绽,大队人马已然追至。眼见自己这小舟的速度无论如何是不敌身后的大船,无病只得努力划船靠岸,两人跳上岸来,寻得一处松林,急忙矮身遁于林中。
两人刚刚隐身,那艘巨舫便已排浪而来。但见船头上灯火辉映,甚是热闹,甲板上一张大桌,桌上杯盘狼藉,几个二十来岁的锦衣青年正在那儿纵酒取乐,肆意欢谑,身旁更有十几个侍女流水一般地端盘上酒、收拾碗筷。
大船行得飞快,只一眨眼的工夫,便已往北而去,只留下一船被水流击碎的月光,依然瑟瑟荡漾于江心。远处,传来一位青年的幽幽长叹:“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与君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原来不过是几个纨绔子弟闲来无事,在月下行舟取乐、装风弄雅,与我等无丝毫瓜葛。”无病与汪猛不由心下一松,这时候,已是子夜时分,两人均已饥肠辘辘、疲累交加。汪猛说道:“无病兄弟,我看那些歹人必不知我已离城。今日夜色已深,不如我们寻个地方先行歇息一晚,明早买两匹快马由陆路北上,你看这样可好?”
无病自然点头称是,他毕竟年轻体弱,划了一个时辰的船,早已双膀肿胀、疲累不堪,此刻你让他再上船怕也是划不动了。
当下,两人于旷野四望,在这茫茫月光下竟无半点灯火。原来临平实为偏僻小县,此地离县城还有些距离。乡野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