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四月初四、未时、大明宫紫宸殿】
皇帝今日兴致颇高,难得地一大早就在紫宸殿内披览奏折,自辰时至巳时又接见了进京述职的几位节度使,然此刻,他听得高良士所言,却摇头道:
“用不着!他爱去诏狱里呆着,且让他呆着去!”
高良士偷眼打量李重盛的神情,只见皇帝脸上兀自留着一股怡然的笑意,他心知李重盛非但早已原谅了徐恪当日的莽撞,而且,眼神中分明对徐恪还有一丝爱护。然而,皇帝此刻却仍旧不愿给徐恪免罪,高良士心下不免有些费解,然他也只是暗自摇头,当下,便再也不敢多言徐恪之事。
李重盛批阅了一会儿奏折,忽然又问:
“你说,今日祀儿将韩王的葬礼,弄得极其风光?”
“回陛下!晋王殿下亲自操持韩王的葬礼,非但出殡的仪仗极是盛大,且陪葬的冥器更是数不胜数,车马出行,前后竟有数里之长!这一份排场,不要说韩王只是一位三珠的亲王,就算是太子爷,亦不过如此了……”
李重盛扫了高良士一眼,目光中微露不满之色,高良士忙低下头,惶恐道:“老奴失言!”
李重盛旋即又问:“依你估算,他这一场丧葬的花费,大约多少?”
高良士忙道:“陛下,据下边的人回报,晋王殿下这一次为韩王操办葬礼,拢共的花费,至少有三万两白银。”
“三万两?”李重盛不禁有些疑惑道:
“朕从内帑中只给祀儿拨了一万两,礼部申领的库银,也不过五千两银子,他哪儿来的三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