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猛盯着徐恪的双眸,见他眼中满是真诚,心下也不由感动,可他还是摇了摇头,道:
“无病兄弟,我今日杀了方铭博,按理你应当将我押回京城向圣上复命才是!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你也要想想,今日这么多人都见到我杀人,我若回京与你同住,就算你不怕连累,大哥我还怕被人抓了去呢!”
“那……”徐恪想了一会儿,也觉汪猛之言有理,只得问道:“汪大哥今后有何打算?”
汪猛笑了笑,“没有打算,走到哪儿是哪儿。”
“这……?”
“哈哈哈!”汪猛一阵大笑,他虽武功尽失,胸中的一股豪气仍在,“兄弟,大哥我从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比起你整日里在公门中受累,可不知快活多少哩!这又有何不可?日后你见了我,怕是羡慕还来不及呢!”
说着话,汪猛已翻身上马,此时,两人离开钦差车队已很远,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该说的既已说完,也就到了分手之时。
“我今日手刃方铭博这恶贼,心愿已了,兄弟,承蒙你不弃,非但不抓我入京,还认我做大哥,我汪猛这辈子能有你这位好兄弟,值了!”
汪猛在马背上向徐恪拱了拱手之后,随即提缰呼喝了一声,策马掉头往南而去。
“无病兄弟,你……很好!今后替圣上替魏王好好做事,咱青衣卫里需要你这样的好官!”
汪猛人已远去,声音却兀自在官道上回响。
徐恪望着汪猛的背影渐渐远去,直至转过山头,终于消失不见,又呆立了半响,这才起身上马,接着往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