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出声。
说话这人带着一股老江宁人的腔调,白色西装西裤,粉色衬衫配红色领带,嘴里喷吐着卷烟的烟雾,实在摩登得很,他说完这话,还不自觉往谷剑秋的位置看了一眼,意味昭然若揭。
崔寿祺眉头微颦,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又给谷剑秋也倒了一杯。心里暗骂这胡家驹忒大舌头,自己席前和他才说了这事,他这便鹦鹉学舌。又抱怨他说话刻薄,伤了同窗情谊。
崔寿祺是从自己父亲处听来,江宁市面上有人卖新六校的学凭这桩事儿的。
自从装备制造局的条例颁布,黑市上新六校的学凭价格一路走高,均价已经快五万了,这是当今紧俏的买卖,只有打着翻儿上涨的心釉期货能够超过。可卖学凭的灰色市场毕竟上不得台面,这件事在江宁的上流社会中传开以后,再次引发了旧学学究对新学派的冷嘲热讽。一些人甚至当面讥讽素来以新学代表自居的崔日昌,弄得崔日昌灰头土脸,老大一个没面子。
崔寿祺自然是要为父分忧,其实江宁市面上,买卖的学凭不甚少,几十张总是有的,可一来崔寿祺是江宁师范大学堂毕业,与其他五校的学生并不相熟,不好说话,二来谷剑秋学凭的担保单子,是最近才报到装备制造局里,自然首当其冲,成了崔寿祺的目标。
“家驹,真有这桩子事?”
有人问道。
“何止啊,我还知道咱们师范学堂就出了这号人物,还就在咱们这一届,还就在今天这贤春楼里。”
胡家驹步步紧逼,他转头望向谷剑秋:“剑秋,要不你说两句?”
谷剑秋与胡家驹是同班,但谷剑秋对他印象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