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矮凳上,隔着那块裂了纹、贴着不干胶、再糊了几层隔温塑料布的破烂窗户看着外头成片成片的垃圾山,捏着杯子狠闷一口。
辛辣的劣质白酒顺着喉管一路下滑入胃,呛得他直咧嘴,好在“嘶”一声后,身体也暖和了。
就这么蜷腿闷坐了好一会儿,久得都能让你生出这个人是不是醉死了的怀疑的时候,王老七又动了,只见他扬起半拉脑袋,举起那只指甲盖下藏了好些泥的手,把酒盅重新蹲进热茶缸里,再扶着手边的桌子还是什么的晃晃悠悠地起了身。
作为一个看守垃圾场十几年的老光棍,他每天最乐意干的事就是窝在屋里喝口小酒看点外国片,他不爱看那些外国妞的脸,一个个满脸雀斑的没啥好看,他爱看那些妞的身子,大腿白白的、肉肉的,看得他总是忍不住想把手伸进电视里,狠狠地捏上两把。
可人生除了看片喝酒,还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好比拉屎撒尿吧,就是他每天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
撒尿还好,门口随便找个地方也就解决了,让他愁的是大号,肚子疼起来又不能在门前解决,只能捂着肚子往远走,这一走就意味着要闻一闻垃圾的恶臭。
“坏心眼的资本家,看垃圾场就看垃圾场,非把房子搁得离大门那么远,咋的嗝……想拉屎先得闻闻垃圾臭嗝……”酒气慢慢上头,王老七打着酒嗝裹好了棉袄,顺便竖起领口遮严半张脸,这才伸手把门拽开。
外头北风呼嚎,夹裹着漫天恶臭,王老七缩紧脖子,摇摇晃晃地冲进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垃圾森林里。
时间是下午两点,太阳在云和垃圾层叠出的线条间发着灰白的光,阳光很少,周围更没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