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的半成品,平日挥毫泼墨,稳的不行的双手竟然微微颤抖,仿佛捧着的是毕生的希望。
萧清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知识需要用竹简承载的时代,她知道造纸术很伟大,但是你问她具体有多伟大,她大概只能背出一大堆什么有利于文化传播,有利于文明进步之类的听起来非常高大上的答案。
但是方敬儒懂,所以以他的心境修养,都有一时哽咽。
方敬儒很久没和人说过他的想法了,今天竟然突然有了这种冲动。
萧清看着气质儒雅的老者小心翼翼的把那几张半成品的纸放在桌子上,混浊的眼睛一时间清透的恍若星辰大海。
方丞相感慨道:“我之前办义塾,发动了所有的人脉,也不过在全国建起了三十五所,每个郡堪堪轮上一所学堂。
一是因为钱财有限,皇上不同意继续拨款;二是因为义塾只收寒门子弟,学费还是以工代偿的形式,且不说教学难度太大,单单所有人在学堂用竹简习字,效率低而花费高,就让我支撑不起了。”
“若你刚才所言不虚,这种被称为纸的事物,造价低廉,使用又比竹简方便太多,全面推行之下,科举正规化指日可待。”
“为往圣继绝学,在我有生之年,或许真的能够实现。”
方丞相说到最后一句,眼睛里泛起的光芒几近夺目。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方丞相回过神,说:“远之,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拿出这么一个东西,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