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中的父母是恩爱的,为什么一起参加高档宴会的父母是恩爱的,为什么唯独在自己面前的父母,却是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的?
所有的困惑,随着容凰慢慢长大,开始有了答案。
有一晚,父亲曾说过要回家吃饭,母亲兴高采烈,把所有昂贵的化妆品都找了出来,坐在梳妆台前,用了整整几个时辰涂脂抹粉,打造出了一张最精致完美的面具。但当她在餐桌前坐立不安的等待时,却被佣人告知,父亲临时接到了一笔订单,又到另一个国家谈生意去了。
满桌的美味佳肴,仿佛也变得不是滋味了。
那晚,母亲还是坐在她的梳妆台前。这面见证了她美丽的镜子,也在见证着她的憔悴。她一点一点的卸妆,厚重的脂粉,时而又被泪水染花,在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污渍。
她的神情没有多少悲痛,那所有盛大的,腐烂的绝望,都如冰山下的寒潭般沉淀在她眼底。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华服贵妇,这个可悲的女人,镜中的她正在对着自己微笑,笑容中却隐藏着无尽嘲讽。
容凰畏畏缩缩的走到她面前,捏着一块小手帕,踮起脚尖试图为她擦泪。
当他小心翼翼的用手帕触碰着那张精致不再的容颜时,母亲忽然动容的将他搂进了怀里。
“凰儿,你说……如果我不再阻止你父亲纳妾,甚至……让他把外面的野孩子也带回来养……你说,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点愿意回这个家呢?”
母亲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是容凰从未见过的。她看上去那么卑微,那么委曲求全,和那个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那个排场总是豪奢逼人的贵妇,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