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其实没有害怕,只是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突然想到,自己会不会是被抛弃的孩子?母亲在生下自己以后,害怕失去锡兰“女巫”的身份,又或者是害怕获罪,就抛弃了自己?
她不敢深思。
他们沿着细而高的黑铁旋梯越走越高,他们下方大海般的烛光逐渐熄灭。
审判官手持黄铜小碗一支一支扣灭蜡烛,他拖着黑色的长袍,就像是一条黑蛇在吞吃光明。最后他走到管风琴边坐下开始演奏,那是一首镇魂歌,就像整整一个军团的天使在云端高唱,如暴雨如雷鸣。可暴雨雷鸣之外,又有隐约的悲伤。
安妮与伯恩穿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瀑布般的月光扑面而来。
巨大的月轮破开了云层,悬挂在礼拜堂的屋顶,黑色大理石的露台中央插着巨大的黑色十字架。
女人被缚在十字架上,好像在沉睡。她穿着白色的长袍,微风吹来,柔软的织物紧紧地贴在她的身躯上,勾勒出魔鬼般诱人的曲线,但她的脸被月光海明媚,圣洁得不容任何尘埃沾染。
“赞美丰收女神。”伯恩微微叹了口气,虽然是魔鬼的躯壳,但把这样完美的躯壳烧毁似乎也是种罪孽。
安妮没有说话,只是脚步轻轻地走向十字架,好像怕把女人从美好的梦里惊醒。
最后他在距离女人五尺远的地方停下了。
就在这时,十字架上的女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像夏季的海水那样清澈湛蓝,掩映在浓密的睫毛下。
在看到安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