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的确是担心了一路,也恼火了一路。
恼火的不是徐璈铤而走险的决定,也不是徐璈明明可以及时撤离,却为了滁州被无故屠杀的百姓,最后导致自己身陷险境。
真正让桑枝夏无比冒火的,是徐璈的隐瞒。
徐璈总是这样。
从前是,现在是。
丁点儿大的破事儿,哪怕只是被蚊子咬了几个包,也恨不得一日黏在桑枝夏的面前卖上三次惨。
直到最后被咬出来的蚊子包上,如愿被桑枝夏干脆利落地掐出个十字,才肯悻悻罢休。
可一旦真遇上什么涉及自身的危险了,就是话越少事儿越大。
越是装得若无其事,越是形容平淡口吻平静,那这事儿就小不了。
桑枝夏憋了一肚子的火,日夜兼程地赶着来找人算账。
可真当见到人了,充斥胸腔的怒火无声散去,最后还残留在心尖反复回荡的只剩下了说不出的心疼。
伤成这样,小命都丢了半条,这人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跟自己装岁月静好的?
公然扯谎,就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会发现吗?
桑枝夏铁青着脸守在徐璈的床边,本以为徐璈昏睡上一夜差不多也就该醒了。
可第一个一天一夜过去了。
第二个一天一夜过去了。
第三天过去了大半,眼看着日暮渐黄昏,桑枝夏心里那是一点儿火都找不出来了,担心之余,心里剩下的全是不可说的古怪。
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