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的惊人之语堪称是心平气和,半点都不带勃然的怒火。
可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口吻,最是吓人。
徐明阳脑中一片空白的同时,恍惚觉得自己受到了有生十五年最大的惊吓。
桑延佑的脸上也是煞白惨淡。
桑延佑努力压制着胆颤抽了抽鼻子,耸着脖子盯着脚尖弱弱地说:“姐姐……”
“嗯哼?”
桑枝夏笑得和善:“怎么?”
“难不成是我哪句说错了,冤了谁?”
“没没没!”
桑延佑紧忙摆手:“姐姐你说的都是事实,一句都没说错!”
这些事儿的确是他们干的!
桑枝夏被气得呵了一声,转过身终于看清失踪又回来的两个人,眼底无声掠过一抹深色。
桑枝夏从来就不舍得亏待家里的任何一个孩子。
在桑枝夏的记忆里,除了刚到西北时家境相对窘迫的阶段,后来大人们或许心里各有疾苦,但这些孩子的身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狼狈。
一身不知从哪儿摸来的粗布麻衣,落在少年人仍带着薄弱的身量上空荡荡的。
袖子和裤脚被暴力扯断了一截,也不知在泥泞遍布的雨泥地里滚了多少圈,顺着裂痕狰狞的地方往下,流淌出了一地的湿痕。
原本乌黑油亮的头发,被杂草烂泥细沙搅合成了草窝。
还带着稚嫩,却也初显俊朗的脸上除了脏污,还有不知在哪儿划出的大小伤口。
至于手上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