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才被永顺帝任命为驻守江南的守将,带兵抵达南允城外已有一段时日。
实际上元才至今都不曾踏入南允半步。
最直接的原因是南浔商会的阻拦。
南浔商会在江南一带势力颇大,不光是跟江南总督等地方官来往颇深,连带着跟京都中的重臣也有牵扯。
元才本身并无倚仗,能走到如今的地位靠的是识趣和不站队,但同样也意味着他的势单力薄人微言轻。
京都和江南大小官员联手施加的压力,导致大军被以会影响商运的名义挡在城外。
在外人看来被重兵把守的地方,压根就全无防守应战之姿。
元才心知在滁州的徐璈,以及岭南叛军的棘手程度。
哪怕是处处受阻,心里也分毫不敢大意,全程严束兵马严阵以待,生怕固守南允会成为自己此生的最后一战。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元才想过自己战死沙场的惨状,想过自己守城失败留下千古骂名的身后事。
却怎么也没想到,被视作双方交锋之地的地方会突临水患。
在大雨不断的这些日子,元才的心里就一直涌动着不安。
此时不祥的预感即将变为现实,瞬间洗刷遍体的只剩下了不可言说的彻骨冰寒。
洪水冰冷无情,众生都是草芥。
一旦水势真的暴涨到了彻底失控的那一步,那……
元才死死地掐着掌心,铁青着脸咬牙说:“应对可能出现的水患,水运司及其江南总督府可有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