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卷宗在桌上摊开,老爷子口述老王爷下令批复,一来一回间日头逐渐西斜。
若不是大巫师和齐老进来敲了警钟,老王爷还想再看会儿卷宗。
老爷子起身退了出去,齐老冷眼看着面带潮红的老王爷,冷冷地说:“早些歇着吧。”
“今晚我在这儿守着。”
为免得老王爷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这些日子齐老和大巫师一直都是轮流守夜。
直到现在,守夜的人已经不太敢合眼了。
老王爷闷闷地笑了几声,视线越过齐老不知在看什么人,语气也轻飘飘的:“遇白那边我叮嘱过了,他会感激你的。”
齐老板着脸说了声不敢,在老王爷的手腕上轻车熟路地扎了几根银针。
齐老指尖缠着的丝线另一端绕在老王爷的手腕上,一旦有任何不对,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
老王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早已只剩下皮包骨的手,闭着眼笑道:“你有觉得活这一辈子值得的瞬间吗?”
齐老坐在床边眸色不明,半晌后淡淡地说:“有。”
在桑枝夏愿意以自己的死换他活着的时候。
老王爷许是也想到了这一点,低笑出声:“你是个有福的,我也是。”
“我这辈子,很值得。”
齐老别过头不接话,老王爷呢喃了几句记得带糯糯和元宝来看他,不知什么时候昏睡过去。
本该去休息的大巫师从厚厚的帘帐后走出来,望着床上的老王爷沙哑道:“今晚把孩子接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