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鼻子跟徐璈做了交易买的粮,就全都是为了投入大营。
可现在砸银子也不成了。
他手里空有大把的银钱,却找不到任何可扔下去的地方。
守将无召不得擅离驻地,他无论生死都只能坚守在西北在大营里,否则一旦被关外的狄人抓了空子攻破入关,那他陈年河就是千古的罪人。
可他坚守在此,就算是饿死也买不到粮了。
他一人的死活是一回事儿,可手底下的十几万人呢?
这些人一朝失控挣脱了缰绳,失去理智的大军因为饥荒冲出大营的那一刻,那就什么都完了。
陈年河远比这些没什么见识的县令看得清,也知道此事大约是为何而起。
然而知道得再多也是无用。
幕后之人既是能不惜大手笔设出这样的一个死局,就不会再让他有任何机会伸手获得一袋子米。
这是个必死之局。
营帐中或站或坐着的人霎时无言,在彼此眼中清晰看到的都是不可言说的绝望。
难不成就真的无法了吗?
刘大人试探道:“将军,西北虽是无粮,那可否设法从别处买了运来?只要能从别的地方征集到粮草,那或许……”
“你以为本将军不曾想过?”
陈年河赤红着眼说:“从别处运来粮草路上所耗费的时日多少暂且不说,在粮草运来之前呢?”
“这么一段无米下锅的时间,拿什么来填?”
“军中本将军今日可斩百人以作威慑,明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