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想在如此严苛的环境下任听生死,就只能上山为匪。
可当了山匪,也是会死的。
许是通道内的阴暗狭窄,暂时给了心头的躁动一点无形的安抚,孟培出人意料的话多起来:“你们是外来的,哪里知道蜀地的苦?”
“官府年年逼良民为盐工,年年打着为民生大义的口号组织剿匪。”
“日头下的地面站不住我们这些低层臭虫的烂命,想活命就只能甩开膀子,往见不得人的地底下钻。”
如果可以活得光明正大,谁愿意当臭名昭著的地耗子?
桑枝夏眸色微暗,辨不出情绪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孟培有些纳罕桑枝夏这张嘴还能说得出好听的话,顿了下微妙道:“如果蜀地之苦与你无关的话,你倒也用不着为了口头上的一句话道歉。”
“冤有头债有主,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这话桑枝夏没法接,孟培自顾自地说:“我不知道沈安竹跟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在信中也没有跟我说。”
“不过此番若是能见她安然,问清原委之后,是我的不是,我为之前的冒犯给你磕头赔不是;可如果她是受了胁迫不得不妥协,此话另说。”
桑枝夏急于救人的样子不似作假,说起沈安竹时也无半点心虚闪躲。
可能是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直觉,孟培莫名地觉得,此人或许对自己真的没有恶意。
只要不是敌人,那就什么都好说。
桑枝夏眉梢无声一扬没有多言,过了一会儿低声道:“大概还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