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情分糊住了眼,一味地偏向无德的太子,任由太子把持朝政纵手胡来。
其实不是不知道。
只是心里什么都清楚,却宁可舍了臣子全家老少的性命,碾碎看不见的铁胆忠心,一心想着维系住这份难得的天家父子温情。
可既为弃子,怎会半点无怨?
人心都是肉做的,君不明,臣难亲。
绕是有君要臣死的执念多年萦绕,可有些怨念既起,那就是缎面上被勾起的毛边,再难消失。
徐家没了嘉兴侯府的荣耀沦为弃子。
白家虽是仍在权贵之巅,可这些年也在不断后退后压,族中子弟除了一个在工部领了闲职的白子玉外,无人入朝。
说到底,都是脖子上悬着刀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白子清唏嘘一叹,戏谑地打量徐璈一眼,低低道:“所愿若难成,你当如何?”
徐璈神色不明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知道来蜀地的途中我见着谁了吗?”
白子清挑眉一笑:“谁?”
“江遇白。”
白子清脸上的笑瞬间凝固,看起来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什么:“你是说,是……”
“是他。”
徐璈随手捏了两个核桃扔到白子清手里,笑得嘲色满满:“看样子这些年当了聋子瞎子的不光是我。”
岭南王对外宣称独子亡故后再无子息,为此在京都皇城甚至成为了一个笑柄。
可江遇白没死。
这人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