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晨光熹微,内侍将窗户撑起半扇,微风入室,轻轻撩动床帐轻纱。仪华朦朦胧胧醒来,见朱棣幽黑的眼睛正望她,昨晚的心事重新爬上心头,一阵酸涩袭来,她闭上眼,往他胸前靠了靠,抱他的胳膊不自觉间紧了紧。
朱棣低头亲亲她额顶的碎发,嗓音是晨起的干燥微哑:“不生气了?”
“原本就没有生气。”仪华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记隔夜仇。
“但是不高兴?”
“嗯……嗯。”见他有心体贴,她稍作犹豫,还是决定不对他隐瞒。
“我昨儿想了半夜,没想明白为何正说着阿橚家,你却对我不高兴。究竟为何事,告诉我可好?若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礼。”女人心,海底针。朱棣自问擅长揣摩人心,昨晚闭上眼睡不着漫天撒网,半根针也没捞起来。
“四哥,你当初,为什么要去求那道圣旨?”
朱棣抚摸着她背后长发,说道:“怕你将来受委屈。也是为了让你安心,我认定了你,就不要别人。”
“那你为何又要帮五弟纳妾呢。”
朱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想明白这两件事有何联系。
仪华久久听不见他答话,张开眼瞧他,朱棣怕自己不说话她又要恼,只得打量着她脸色慢慢说道:“阿橚不喜欢冯氏,我做哥哥的自然要帮弟弟找个他喜欢的……”
“可是那样的话,弟媳要受委屈的呀。”
噢……到这,朱棣才有点摸到媳妇的心思,说道:“我顾不得许多人。我只顾得上我在意的人。从前是阿橚,现在是阿橚和你还有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