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别人比他贤能,连赋闲归隐的刘伯温都不放过,连常年在外练兵、不爱争权夺利的徐达都要杀,将来容得下公爹您么?他是公爹一手从小小宁国知县举荐上来的,才做到丞相,便已经反过来胁迫公爹,将来做了皇帝,公爹细想,他会知恩图报,还是恩将仇报?就算这些公爹都不计较,说到底,父皇早对胡惟庸有了防备,在公爹看来,胡惟庸可有任何赢面?他必将一败涂地,李家何不尽早抽身,与他划清界限,又何必陪他殉葬!”
镜静每一句都正正好好说进了李善长的心坎里。他富贵已极,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进一步,又已与天家结亲,地位稳若泰山,何必谋反,冒着灭九族的风险,又白白污了名声。前些日子胡惟庸托弟弟李存义来找他,说过几句见不得光的‘大逆’的话,当时他便是这么想的,因此推托糊弄,反而想劝弟弟回头是岸。可惜弟弟已被胡惟庸撺掇得迷了心智,一心要给李家争个“一门双公”,亲自尝尝做国公爷的滋味……
李善长稍作沉吟,而镜静就在这短短的沉默里静静地望着他。等李善长回过神来时,看着眼前这位双眸沉静如水的儿媳——不,天家公主,瞬间感到自己一个戎马朝堂间闯荡几十年的老臣,与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女子棋逢对手,而这盘棋,公主已经胜券在握。
“臣家得娶贤公主,是臣一家之幸。”他没有解释更多,说着,走到镜静面前,下拜行礼。
陈氏和李祺忙也起身随他行礼。
“公爹请起。”镜静将他扶起。
李善长道:“公主今日请臣等来,必已有良策,还请公主赐教。”
镜静道:“公爹辅佐父皇打天下,智谋无双,儿媳不敢露怯献丑。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