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携陈氏告辞,只留镜静与李祺相对。
李祺垂着眸子,仿若一尊看似温润实则冰冷的白玉雕像。
两人默然许久。
“最初听说有了一个我和公主的孩子时,我真高兴。”他说。
“驸马……”镜静待要说什么,李祺抬手止住她。
“我爱慕公主,迷恋公主,甘愿做公主裙下之臣,但终究与公主是夫妇,公主总不该,总不该……”他到底没有将后面“视我作玩物”说出来,只轻轻说道“如此消遣我”。
“我并非有意拿驸马作消遣,”镜静道:“虽然并没有这个孩子,却靠它保了李家几十口人的平安……”
“并没有说公主不好的意思。公主是很好的。于我家有大恩。”李祺起身,向她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镜静望着他悲伤的背影,自己的心也被他牵着,如秋风中落叶般萧索。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伤,她隐隐害怕,却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忙止住思绪,不许这种感受继续在心田蔓延。
“都到了生死关头,驸马还在纠结于儿女情长。”她劝服了自己,暂时没有理会驸马,而是叫人备好车马,往燕王府去——昨日燕王府送了公主有孕的贺礼来,借此机会,今日她亲自去还礼。
仪华还在月子房里,因此只有朱棣与她相见。
这时辰,若换作往常,朱棣未必在府中。因昨日临安公主府的回礼已先行送来,礼单仪华看了,说实在太过丰厚,小夫妻便料定长姐或许有事相求,故而朱棣留在府中专候着姐姐来。
姐弟相见,镜静问候过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