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困,睡在他怀里,朱棣刚要抱她回房中,她又猛然惊醒。朱棣的怀抱给她安宁,但终究他的怀抱之上,还有更大的权力争斗。每一刀每一枪,都是见血见肉,不留温情。
临安公主府,更是灯明如昼,家丁们喝饱了浓茶,打起精神,警惕戒备着。李祺此前再与镜静置气,近年关,也不由得无声无息默默陪在她一旁。终究是局势危险,想保护她。他来,她虽然也一样倔强不肯低头,但不拒绝。一朵硕大的白色烟花“嘭”地在房顶绽开,闪烁的光影变幻间他终于伸手握住了她袖子下微微露出的手,她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由着他。
李善长家向来是在韩国公府过年,今年说顾及到公主养胎,不宜走动劳累,便搬到公主府隔壁的大宅子里。听动静,这一夜也是人来人往脚步不停,十分忙碌紧张。
漫漫长夜,浓黑湿冷的幕帘渐次被揭起,天亮了。
鸡鸣后是晨钟,四面八方复苏了大街小巷嘈杂的人声,人们四处串门拜年。
大年初一。皇帝起身,于宫中行拜天礼,受皇后率后宫诸人的贺喜,又去前朝,行正旦朝会仪。
晨鼓三严,皇帝着衮冕,前往奉天殿。奉天殿外插满旗帜,文楼和武楼南侧宝马、犀牛、大象排列成阵。金吾卫早已设护卫官于殿内及丹陛,甲士整齐列队于丹墀至午门外,军容威严,肃杀之气绞在北风之中扑面而来,令人胆寒。文武百官早在晨鼓初严时便着朝服列队于午门外,此时已经从左、右掖门入宫,在丹墀东西两侧北向而立,低头束手,恭候圣驾——若稍有咳嗽、交头接耳等失仪之处,被立在丹墀北面的两位纠仪御史揭发,轻则受荆楚之刑,重则人头不保。众人都知道皇帝近来要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