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着急。”
“女大公的听政会持续到太阳下山,你下午再过去也来得及,我会派人去跟累斯顿子爵说的。”
二楼的卧室里,泰尔斯望了一眼窗外的阳光,从水盆里拧起一把湿毛巾,一边擦拭着头脸,一边对身后坐着的普提莱道。
看着第二王子相比起六年前宽阔了不少,也长高了不少的背影,沉默着的普提莱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皱纹,看着烟斗里的火焰缓缓熄灭。
难以想象啊,这就是六年前,那个连马都骑不得的瘦弱男孩。
那个咬着牙闯进英灵宫的男孩。
泰尔斯把毛巾按在自己的脸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相信我,她每次听政结束的心情都不会好,里斯班摄政也是一样: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太早去自找晦气。”
普提莱重新开始填充烟草,轻哼一声:“我猜,沃尔顿女大公依然不在许多北地人的认可名单上,是么?”
泰尔斯扬起眉毛:“认可?”
他想起这六年来的所见所闻,不由得耸了耸肩。
“光是说服龙霄城的直属封臣们,在努恩王的葬礼上向新任女大公行礼,就几乎耗尽了里斯班二十多年首相生涯的人情威望——这还是在包括国王在内的五位大公为她背书的情况下。”
泰尔斯想起那个诡异非常的葬礼:眼皮上覆盖着金币的努恩王怀抱宝剑,静静地躺在英雄大厅的中央,脖子上的缝合线被衣领遮挡得严严实实,而封臣们带着震惊与压抑缓缓步上前来,难以置信地望了一眼新任的幼年领主,然后愤怒而不解地看向边上脸色铁青的里斯班——好像后者背叛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