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利益相关者,都会很乐意落井下石。”
安克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在昏暗的灯光里散开眼神:
“我没救了。”
泰尔斯搭上他的躺椅,或者刑椅,咬紧牙齿。
“不一定。”
星湖公爵想起刚刚黑先知的话,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冲撞王室的事情,我能想办法。”
“至于其他,我可以去跟多伊尔男爵‘沟通’一下,劝他善良。”
王子努力把想好的用辞拼凑得漂亮一点,至少不那么苍白无力:
“只要两边说好,你们家族之间的债务就能稳妥解决。至于鸦啼镇和镜河的土地纠纷……”
“不,殿下。”
安克打断了他。
只见这位年轻的西荒贵族撑出苦笑,温和但绝望地看着泰尔斯,虚弱却果断地摇摇头。
“我们都很明白,这早就不是鸦啼镇和镜河的问题了。”
泰尔斯话语一滞,竟说不下去。
“殿下,您知道现在西荒是什么局势吗?”
躺椅上的安克默默地望着王子,却目光缥缈,像是从狱河的另一边极目远眺:
“荒漠战争过后,刃牙沙丘以及王室常备军,它们就像一把尖刀,直直插进西荒的心脏。”
“它们以西部前线的军事管制,制约着自私又排外、保守又分裂的西荒诸侯,成为复兴宫在西荒推行王政的最佳理由:《量地令》、《边郡开拓令》,让领主们恨得牙齿痒痒而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