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一句不听天命,但求竭尽人力,宛如一颗定心丸被强行塞进了其余人的嘴里。
薛柳在默默良久后哑着嗓子说:“东家,那万一真的起了大洪,真的挡不住呢?”
“那就走。”
桑枝夏不带半点犹豫地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什么房子铺子被水淹了,也还能再修缮,前提是人保住。”
“几十年前的那些高官富商能走出水患之地安然无恙,咱们也可以。”
林云愣了愣说:“您的意思是,把城内的人都带走?”
“对哇。”
桑枝夏笑道:“如果此地留不住,何必在这里强留?”
“只要合适的路线规划出来,再有人镇住,就绝对不会因为人多乱了场面,我们能走,其余人也能走。”
桑枝夏双手一摊直白地说:“三五百人逃难是逃,人数翻个十倍百倍又何妨?”
“人数多少不都是在逃难避洪么?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桑枝夏的确是没亲历过当年的大灾,不过她目睹过几年前西北的饥荒之难。
西北当时都闹成那样儿没乱起来,不就是因为有陈年河的兵马武力镇着吗?
强兵悍马的威慑之下,谁敢乱动?
只要揪得出个领头的,剩下六神无主的百姓自发跟上听从指挥,那就是再大的难也能避得过去。
几十年前的大难,之所以让幸存下来的人耿耿于怀多年,灾情的惨烈是一回事儿。
更要命的是被抛弃的绝望。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