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无声叹道:“大好的前程,从龙定世之功,这就要半途而废了?”
徐璈挑眉:“在战事结束之后再想抽身,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京都的永顺帝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属实不像是长寿的。
等永顺帝亡国断气,山河重治就是官员的清洗站队,随之而来的就是朝中的构陷猜忌,对彼此利益的多方算计。
纵横交错的棋盘中,手握重兵的权臣是当之无愧的众矢之的。
这种要命的烂泥潭,涉足一点就是深陷半生,徐璈懒得掺和这种麻烦。
徐璈随手抓起一块干帕子铺在桑枝夏的腿上,软骨头似的挪过去侧身躺下。
徐璈伴着桑枝夏给自己擦拭头发的声响,不紧不慢地说:“虽是卸甲,但三五年内也不至于就能归田。”
“小王爷不会放我走,我也不能在江山初定,新主登基的时候走。”
江遇白至今都不知道老王爷的病到了什么程度,但徐璈和桑枝夏都心知肚明。
江遇白没机会当新朝的太子。
江遇白只能是新帝。
徐璈心情复杂地扯了扯嘴角:“我无意泥足深陷,也做不到在江遇白需要用人的时候坐视不管,所以归田还需要点儿时间,但卸甲的时机已经到了。”
“我会逐步交出手中兵权,等踏入京都叩见新帝时,也不希望自己得到的封赏会与军职相关。”
富贵无双,权责不沾。
这是徐璈很早就想好的路。
桑枝夏沉默了一会儿,低头在徐璈挺拔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