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阿蓝去拿冰水浸的松江棉巾来给仪华敷在额头,不待朱棣吩咐,长庚一溜烟儿跑去传医官。
新婚第一日,便将王妃弄出病来,朱棣又心疼又愧疚,不住向仪华赔礼。想起后半夜凉透了的屋子,心头窜起一阵火,又要处置昨儿值夜烧地龙的下人。
仪华躺在榻上,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殿下莫急,先问问那人,可有苦衷。”燕王是养在皇后膝下得宠的皇子,宫里拨来伺候的人再没眼力见儿,按理也不敢在他的新婚之夜懈怠,其间必有隐情。
她开口一劝,朱棣气消一些,觉得有理,冲禄存点点头,禄存便领命去问话。
长庚引太医到,朱棣出面将王妃症状说明,太医说是风寒,写了药方,但抓药煎好送来还需时辰。眼看着就要入宫行朝见礼,汤药恐怕赶不及喝。
不喝药,不行;推迟行礼,让皇帝皇后等,也不行。朱棣有些为难。
仪华的面庞脖颈分明已烧得熟虾籽一般,强撑无事,摘下冰敷的手巾便起身唤人来更衣。见朱棣一脸不忍,微笑道:“父母为尊。妾的身子,妾有分寸,殿下不必担心。”朝见大礼,半点拖延周旋的余地也无,既然如此,与其顾念病体犹豫纠结而耽搁,倒不如拼一把,求个周全,为他也为自己结翁姑欢心。
仪华坐在镜台前,命人将脂粉施得稍厚些,遮一遮面色。更衣罢,听禄存回来覆命,说昨儿值夜的乃是一个九岁的小火者,名唤海寿,值夜时睡着,因而凉了地龙。
仪华闻言叹道:“九岁,只比妾家辉祖大一岁而已。何况这些小火者都是贫寒人家出身,身子弱,熬夜实在辛苦。”
寝殿值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