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所言已经足够惊人,可这仅仅只能算是个不那么平淡的开始。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桑枝夏的脸色被迫一变再变,最后凝固在脸上的是难以言描的沉重。
一个走路都要靠搀扶的老者沙哑道:“南允是靠水最近的,也是绕水最多的。”
“发大水的时候,不等宁南的大堤决堤,渡口这边就得先翻浪,最先被淹的也是南允。”
老者看着桑枝夏,近乎悲悯地说:“东家刚才不是问,当年大灾时官府做了什么吗?”
“官府当然有作为,而且当机立断没半点含糊。”
“封城。”
封城这两个字听起来轻飘飘的好似不痛不痒,实际上在大灾之年封城代表的是什么,在场哪怕是不曾经历过的人也能猜得到。
桑枝夏难以置信地说:“您是说,直接封城?”
“对,封城。”
老者苦笑道:“东家不曾为官,心有仁慈,也就很难理解这些人在想的是什么,我当年也不理解,为此困惑了很多年。”
大灾来临,洪水肆虐。
无数的大小家全都被淹没在洪水里。
活人,家禽,牲畜,有一个能喘气的算一个,全都是洪水冲刷后的亡魂。
可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救。
老者讥诮道:“当年水漫上来的时候,寻常百姓都只是在担心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去码头做工赚钱。”
“上头的人比咱们想得周到,赶着在洪水来临之前,能送走的家人忠仆,能